张林喜死死直直的盯着金锋,锐利双眼中无尽精光爆闪爆灭,右手悄然捏了一个法决抵在自己的小腹,长空喝道。

“你说得好,终有一战!”

“择日不如撞日,我龙虎山今天就来会一会打尽天下的金大师!”

风雷之音乍然再起,与金锋的缭绕余音撞在一起,在雷公山上空激烈碰撞。

说着这话,张林喜单掌而立向金锋深深稽首,上前一步。

霎时间,张林喜的气势气度陡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。

此时的张林喜一改方才的震怒和失态,长身挺立,渊渟岳峙,气势滔滔,如龙身影映着朝阳俾睨万物傲视苍穹,几乎与天地融为一体。

一瞬间,所有人的神经崩到最紧,所有人的心崩跳出胸膛。

一位是惊才绝艳的少年英杰,一位是传承十八个世纪统领天下道门的未来道尊。

两位不世出的绝世少年碰撞在一起,将会爆发出何等惊天动地的灿烂光华。

站在金锋仅仅两尺外的王晓歆在这时候默默的放下了电话,轻轻吁出一口如兰似麝的香气。

就在刚才,王晓歆已经跟曾子墨通了电话告之了这一突发情况。

曾子墨的回答让王晓歆震颤。

平静的侧首凝望金锋红黑突棱的侧脸,王晓歆忽然露出一抹从未有过的笑容,心境豁然大开。

“子墨,你说得对,他要把这个天捅破,我们就把这个天补上好了。”

突然间,王晓歆明白了金锋跟子墨的的感情,也明白了子墨与金锋的情感。

虽然刚刚听到这话的时候自己很羞愧,但子墨的话却是如当头棒喝敲醒了自己。

一瞬间,王晓歆想明白了想通了。

静静的凝望着金锋,瑞凤双瞳闪过无尽情意。

“我王晓歆何其幸运,能爱上这么一个绝世少年,这辈子足够了。”

一瞬间,王晓歆对金锋又有了新的了解,自己对金锋情感的认知也升华了到了新的层次。

你,要与全世界为敌,那我就把全世界当做你的敌人好了。

这当口,张士朋靠近张林喜低低说了两句,张林喜面色一凛,垂下眼皮。

张士朋这是告诉张林喜,张林喜以未来道尊与的身份与

金锋亲自交战的话,万一有个闪失,后果不堪设想。

张林喜思忖之后从善如流接受了张士朋的提议。

“金锋,你不是道门弟子,我跟你比术术那是欺负你。”

“别怪我没给你机会。”

“传闻你的武术超群剑技出众,那咱们来比一比剑术!”

张林喜话音刚落,身后立刻有龙虎山弟子人弯腰呈送上两方长长的剑匣。

“这是我们带来镇压五雷断龙地脉龙神的桃木剑。”

“你先选!”

千门万户曈曈日,总把新桃换旧符。

庄子云:“插桃枝于户,连灰其下,童子不畏,而鬼畏之。”

桃木为五木之精,是道门第一法器,道门斋醮起坛必不可少。

龙虎山的桃木剑把把都是百年老文物,把把都是上等法器。

金锋随意的点了一下,当即就有龙虎山弟子把剑匣送到金锋身边。

这把桃木剑颜色整体黄中带黑,包浆很厚,做工古拙,上雕九字真言和降魔符咒。

从木纹纹路来看足有百年光阴,妥妥的老法器。

像这种百年前的老桃木剑现如今在道门中非常稀有,一把小百万数不在话下。

更别说,这是龙虎山专门用来劈尽天下厉鬼,横扫世间污秽的大法器。

提着桃木剑,金锋神色清冷如冰淡淡说道:“原本以为未来道尊有多大本事,也就玩玩这桃木剑而已。”

张林喜如山岳耸立俯视金锋沉声说道:“上其他手段,怕你接不住。”

金锋泛白的嘴唇轻轻一撇,目露不屑一顾的表情:“行。你要自取其辱,我就成全你。”

手中桃木剑一扬,秃秃的剑尖指向那张士朋淡漠叫道。

“张大真人你要主持山流沙大墓发掘,要是伤了你,山流沙发掘停顿,也是不行。”

张士朋眯起眼睛,正待说话。

金锋剑尖挪动遥遥指向张林喜:“你,是未来道尊,当着这么多人要是打残了你,我怕你道心守不住……”

听见这话,张林喜面色一紧,目光寒光巨炽,带着不屑,嘴里风雷之音再次传出。

“我说过,我上的话,你接不住。”

“以我的身份,你也不配我出手。”

金锋冷冷叫道:“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,你怕你上来跟我打,输了你们道门面皮挂不住。”

听到这话张林喜俊脸一变就要上前。

金锋冷冷叫道:“你们龙虎山的长老给我上来,拿你们龙虎山长老开刀,正合适!”

“张林喜,一句话,你输了,带着你的人给我滚!”

张林喜沉声说道:“无论我输还是我赢,下面的东西,我们都会取出来。”

金锋脸色狰狞一笑,宛如厉鬼狞声叫道:“你尽管可以试试看。”

张林喜玉脸之上宛如寒冰铁幕一般极寒冷煞,咬紧牙关嘶声叫道:“我一定会叫你跪在这里,亲眼看见我取出那件至宝!”

顿了顿,张林喜长空嘶叫道。

“废了他!”

哗——

画面瞬间被定格,四下里顷刻间便自静了下来。

所有的嘈杂之音尽数消失不见。

刚刚回暖的山风仿佛被无形大神通的手阻挡,径自停了。

张林喜和张士朋身后,龙虎山的四大长老中,一个中年人慢慢地走了出来,静静垂穆不动。

那人不过一米七出头,身形削瘦如竹与金锋的身材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。

男子面容敦厚,目光沉稳,最奇特的是这个人的双手,平垂而下的双手赫然堪堪达到了膝盖的位置。

金锋轻轻瞄了这人指间那层厚厚的老茧,目光中寒星闪耀,轻轻抿嘴。

那人右手一探从同门中接过桃木剑来,手腕一翻,木剑紧贴在右臂之后,脑袋轻昂目光凝沉。

竖单掌向金锋稽首,并立步,左手拇指屈拢成立掌,掌指向上,双臂撑圆,腕与肩平,缓缓向金锋作揖。

这是最古老的持剑礼节,对于现场很多人来说别说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说过。

神州上下数千年,道门林立派别众多,唯一、仅有也只有龙虎山张家一脉传承不断,一千八百年从未断绝。

无论乱世盛盛世,道统如故。

神州文明,永远绕不过两道关卡,一个是孔家,一个就是张家。

“龙虎山张坤子,向金先生请教剑术。”

那中年人声音中气十足,沉穆如山,威赫滔滔。

金锋眼睛一抬,嘴角却是斜着一翘:“张……坤子!”

“龙虎山四大长老,武术执座。”

“久仰大名了!”

现场的人怕是只有王晓歆叶布依两个人才听得出金锋这话中的恨意。

心中也暗地惊讶。

张坤子淡定从容,平静说道:“我的剑术出自武当,有些快。不过你用担心,这是木剑,杀不死你。”

顿了顿,张坤子话语一沉:“杀了你,也是你命不好。”

“我,去坐牢就行!”

金锋脸上挂起一抹轻淡的笑容来,轻声说道:“在你杀死我之前,我一定会立下遗嘱……”

“我的死,跟你没关系。”

“今天,你们龙虎山,但凡哪个人有那本事把我弄死……”

“不用抵命也不用坐牢。”

张林喜在旁边沉声说道:“我选第三种……”

“打残他。”

“我们龙虎山,养他一辈子。”

无尽嚣张的话语从张林喜口中说出来,带着狂霸傲气。

张坤子肃然点头,面色陡然一沉,右腕一翻,带起一蓬破风声响。